程宗扬的心中泛起一阵浓重的焦虑与决断交织的复杂情感，身后霓裳将一袭华丽的衣袍递了过来，目光忧虑，却无声地等待着他的回应。

他愣了愣，迅速将自己的情绪压下，接过衣袍，沉声说道：“这些不过是浮云。”他不再多言，将衣袍披上，紧接着收起了那一瞬的杂念。

然而，就在他低头整理衣服的片刻，殿内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李炎那犀利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程宗扬的身上移开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不自觉地微微紧握拳头。殿中的重臣们此刻已开始逐渐调整自己的站位，气氛愈发凝重，仿佛下一秒便有一场风暴爆发。

程宗扬不慌不忙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袍，深吸一口气，走出了帐幕。在他身后，霓裳的小步伐悄无声息地跟随。程宗扬内心的焦虑已然被压制在心底，理智再次掌控了局面。他明白，事情绝非表面上那般简单。

此时，程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轻松与从容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不可测的严峻与冷静。他的眼神紧锁着远处的太皇太，心中那股不安渐渐升腾。对手的身份与动机一直是他心中的谜团，而现在，这个谜团的答案似乎正一步步揭开。

李炎从未想过程宗扬会如此决绝，直接将太皇太行斩于当场，背后更是隐藏着众多未解的疑云。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，心中五味杂陈。虽然程宗扬的话语中透露着对李辅国一案的确认，但他仍不敢轻易下结论。

程宗扬迈步走出殿门，身后霓裳紧随其后。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他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，又似乎在等待着他给出更多的解释。然而程宗扬并未多言，心中有太多的思绪搅动，仿佛一团复杂的线团，无法解开。

“程侯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，程宗扬微微停步，转头望去。只见李炎已经走了上来，目光锐利如刀，深邃如深渊。

“李炎，”程宗扬的目光依旧冷静，“你来找我，究竟是想问什么？”

李炎没有立刻回应，沉默片刻后，他才开口：“你说那藤条是妖祟，李辅国已经被斩，但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吗？你真确信他就是妖祟的化身？你如此行事，难免让人怀疑，甚至产生一些误解。”

程宗扬看着李炎的眼睛，脸上没有任何波动。他知道，李炎的话语并非仅仅出于对事件的疑虑，更是出于对他个人的试探。李炎是个谨慎且聪明的男人，从未轻易相信任何人，更何况是眼前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大变局。

“我没有时间解释得更清楚。”程宗扬语气淡然，“但我敢向你保证，李辅国确实与妖祟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。你不必怀疑我的判断，他的死，代表了这场暗斗的开始。只有斩断这些祸根，唐国才能有一线生机。”

李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，仿佛在衡量程宗扬话中的分量。他沉默片刻，最终还是轻轻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程宗扬微微一笑，“你若觉得疑虑重重，不妨查一查李辅国的旧事。关于他如何从一个宫中的小太监，逐渐攀升为权倾朝野的权臣，背后的秘密，恐怕远不止你我所能想象。”

李炎的目光微动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最终他没有开口，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宗扬。此刻，程宗扬并未从李炎的眼神中看到敌意，相反，似乎有种若隐若现的合作气息。李炎并非敌人，至少在这一刻，他依然站在同一条船上。

“既然如此，我会加紧调查。”李炎的话语冷静而决绝，“但程侯，你自己也要小心。李辅国背后的力量，绝不容小觑。你要记住，敌人并不只是那些看得见的人。”

程宗扬的脸色微微一沉，他知道李炎话中的深意。李辅国的死亡虽然打破了眼前的平衡，但新的挑战和危险才刚刚开始，隐藏在阴影中的敌人，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强大。

“我明白。”程宗扬深深看了李炎一眼，似乎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，“不过我相信，唐国的未来，终究掌握在我们的手中。”

话音刚落，他转身准备离去，然而李炎却忽然开口：“程侯，如果你需要帮助，不要犹豫，随时告诉我。”

程宗扬停下脚步，转头看了看李炎。那一刻，他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，但随即便恢复了冷静。他没有回应李炎，而是径直走向了殿外。

“霓裳。”程宗扬低声叫了一句，霓裳立刻从身后走了上来。

“程侯，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？”霓裳轻声问道，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。

程宗扬的脸色微微一沉，望着远方的天际，语气低沉：“接下来，我们必须抓住所有的线索，找出李辅国背后的力量。太皇太的事情，我们必须调查清楚，不能让这股妖祟的力量继续滋生。”

霓裳点了点头，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：“程侯，我会立即联络各方力量，尽可能搜集情报。”

程宗扬轻轻摆了摆手，“不要急于行动，暂时隐藏自己的行踪，静观其变。李炎已经开始调查，剩下的，交给我们自己。”

随着程宗扬的话语落下，霓裳没有再多言，只是默默地跟随在他身后。两人步伐轻盈，却在这寂静的夜色中，显得格外孤独。

程宗扬深知，这场权力斗争远未结束，甚至只是刚刚开始。而在这个过程中，真正的敌人并非李辅国一个人，背后的阴谋和暗流，才是最为可怕的东西。他必须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，走得更远、更快。

与此同时，远处的夜空中，一声声鹤唳回荡。程宗扬停下脚步，抬头望向那片辽阔的星空，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莫名的预感。这一切，似乎注定与他纠缠不清。